《先生,跳舞吗》作者:空梦 年上攻宠受,小短篇萌文 上 (贺岁文,祝同学们除夕好,新的一年有新的快乐、新的收获。) 这是谢长芝在郭家的第三个春节。 说新鲜,还算新鲜;说不新鲜,也不怎么新鲜了。 他在郭家是三年了,但他跟郭正源都十年了。 他二十岁和郭正源上的床,二十七岁郭正源四十岁那天,他进了郭家,当年一进没两个月就恨不得逃离,如果不是郭正源老当益壮,活好得没话说,这事准得成功——谢长芝有次逃了两天之后左思右想,确实太想那根每晚都要弄一发的玩意就自己滚了回来,要不这郭家还真让他甩掉了。 色字头上一把刀,大叽叽底下他妈的那只嗷嗷待哺的小狼狗,为了性福也是豁出去了,把自己搭进郭家一年又一年。 郭家低调,家大业大但在外一点也不出彩,家族子弟一个比一个还会装大尾巴狼,出去干点邪门歪道恨不得个个都上假名,其中有一个“杰出子弟”在外面养了外室,私生子都上初中了,都不知道亲爹真名叫什么。 就这么一门畜牲,谢长芝成了当家作主的那位当家唯一请进门、三大姑七大婆有什么破事都得上门请示两句的唯一内人。 对谢长芝来说,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搁他一个男人身上真没法忍,他之前就成天躲着郭家人,现在进了郭家没法躲了,他住郭家老宅,人家上门一逮一个准,恨得他冷笑不已,但他实在舍不得大叽叽,每次逼急了当天晚上,不多骑郭正源两回大骂几声老畜牲、老流氓、老混蛋,这口气他压根儿咽不下去。 就是这样,性欲满足了,他还不满,恨急了,隔三岔五他就跟郭正源发誓赌咒,只要一等郭正源不行了,他就马上包袱款款另找第二春,跟他们郭家多纠缠一天他谢长芝就是他郭家孙子! 郭正源往往但笑不语,从不赘言,就是把谢长芝逼急了,他嫌人嚷嚷得多了,顶多把人拉到下面多操两次,日得人没法吭气为止。 郭先生身为郭家的领头人,体力不是一般的好,涵养也不是一般的好。 谢长芝小时候软糯可人,脏话都不会骂一句,后来在他父母离婚那天性情就变了,就像只被惹急了的猫,见谁都要竖毛伸爪子,他这在外人眼里炸毛的样子看在他外公眼里,就是小崽子惊魂未定,那个时候谢长芝爹不要娘不爱的,他外公就把他接到了身边。 谢长芝外公姓刘,是国家退休老干部。刘外公晚婚晚育,年近四十才生下谢长芝母亲刘敏,他把谢长芝接到身边的时候已经七十多了,身上又有癌症,指不定哪天就要走,所以老人家打起了身边人的主意,带着谢长芝到处见老朋友,想把自己的人脉传给他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外孙。 谢长芝就是这样认识郭正源的。 他认识郭正源的时候,正好被他外公安抚住,小崽子又有了窝,恢复了以往的乖巧,刘外公带他去郭家老宅参加郭家的宴会,他趁外公跟老朋友说话的时候偷溜到了花园,在花园树后的小溪里泡脚,碰到了在花园打电话的郭正源。 当时郭正源接了个让人不快的电话,在树后听完全程谢长芝身上正好有奶糖,他外公每天都会给他三颗哄他,今天的份谢长芝还没吃,他掏出颗剥了皮,递给郭正源:“叔叔吃糖。” 叔叔转身就见到个赤脚提着鞋子的小少年,脸红齿白,外面太阳大着呢,叔叔温和地笑,“出来玩啊?大人呢?” “屋里。”谢长芝举着糖,见他没要,又道:“吃糖,不生气了。” 他生气极了的时候,吃颗糖就会好受一点。 郭正源笑了起来,接过了那颗甜得腻死人的糖放进了嘴里。 “过来。”郭正源拉了他去洗脚,见小少年乖乖巧巧的,还以为他年纪不大,还给小孩儿擦了脚穿了鞋子,等带回去交给他家大人的时候,才从刘老嘴里知道谢长芝已经十三岁了。 郭正源看了看被晒得脸色潮红的小少年,当时没说什么,跟刘老等人寒暄了几句就走了。 没过几年,刘老走了,谢长芝才十六岁,当时刘老气还没咽,他女儿刘敏就为刘老遗产的事争个不休,甚至冲破了刘老加护病房的防线闯了进去,要她父亲给她一个交待,凭什么要越过她把遗产传给她的儿子谢长芝,刘老被女儿气得当晚断了气,他丧事一办完,刘敏就跟儿子打官司争遗产,后来一审二审下来,都驳回了刘敏的要求。 谢长芝因此保留了刘外公给他的遗产,几幢房子和一点积蓄还有几样老古董,其中不能动的不动产占了大部份,可流动的现金积蓄很少,刘老的退休工资这些年都花到谢长芝身上去了,还给他存了笔上大学才能用的教育基金,所以受刘老临终拜托过的郭正源又出面,给照顾谢长芝的保姆开工资,每个月会趁谢长芝放月假的时候带他出去吃一顿好的,放寒暑假带谢长芝出去旅行一次。 谢长芝本来不愿意接受郭正源的好意,直到郭正源收下他外公的一个价值不凡的古董后,才安安心心地接受了郭正源对他的照顾。 这一照顾,就照顾到了床上,郭正源有次喝酒喝多了,把谢长芝在床上办了。 当时谢长芝在国外读书,郭正源来国外办事,每次郭正源一来,住学生宿舍的谢长芝都会去他那住几天,蹭几天总统套房住,哪想这次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好好的,就被人日了,气得他第二天醒来一看见郭正源就让人滚。 只是他让人滚的时候,声音是嘶哑的,眼睛是红的,看在郭正源眼里,又是下腹一紧,忍了两天见谢长芝身体好了点,才把人压身下,气得谢长芝抓他的脸,骂他老畜牲。 更多的谢长芝也没折腾了,郭正源端来粥喂他,他老老实实地喝。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他对郭正源是有那么一点心思的。 之后郭正源回去,把身边养的那几个人都谴散了,这事经过了郭正源秘书的助理嘴传到了谢长芝耳朵里,谢长芝听到消息后翻了个白眼,不过之后郭正源飞过来专程操他的时候,他也就默认了。 谢长芝当然有他的骄傲,要让他跟郭正源说“叔叔我喜欢你”是绝不可能的事,他脾气大着呢,气性不小,日一回他就被当狗咬了,但老狗要是不拿出诚意,想日第二回,那是不可能的事。 郭正源把他拿捏得死死的,谢长芝想翻天也翻不过他的手,就认了。 起初他还以为那档子被操的事没什么太大的快感,除了疼就只有最后发泄的时候能爽一爽,真没什么值得惦记,他还觉得每个星期都忍不住要飞过来操他的老狗可怜,看那根把老家伙折腾得,都成空中飞人了。 但性事频繁,日久生情,没两年谢长芝就知道了其中的乐趣,食髓知味,从之前求神拜佛让老狗少来点,变成了开始盼着老狗多来两次。 但郭正源能每个星期来一次已是极限,他事情多,有时候要是遇上大事,一个月能挤出两三天过来一次都是因为太想小公子,舍江山就美人。 谢长芝被放了几次鸽子,一毕业就回国了,回国才两年,就被拐进了郭家,刚起步的事业就他妈完蛋了。 彼时郭正源四十,谢长芝二十七,老家伙想白天晚上都能看见人,到家两个人能躺一块儿,而谢长芝就被难得如此温情的老东西盅惑,脑袋一热就进了郭家,从此侯门深似海,鸡毛一地的事儿天天有。 郭家老宅地处高山山腰平地,往上就是山顶,常年积雪,往下开四十公里就是G市的植物园,要再开十公里才算进城。 这座山都算是郭家的,至今郭家家主一系在此住了一百五十年,当中给政府交了两次钱,一次是新旧政权更叠的短政府时期,一次是新国成立土改的时候。 郭家平均每年有一到两次大门打开迎客的时候,如果那一年郭家没什么大事,仅有的一次就是过年的时候迎接四散到各处的郭家子弟进门拜年。 这一次时间较长,从腊月二十四小年到正月初三,都是能进主宅五服之内的郭家人回家,还有外面的郭家人进主宅拜年的时间。 谢长芝把这称为封建残余力量胜利会师的狂欢派对,而根据点就是郭家,更让他心塞的是,这还是他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幸至少有三百天住在这里的家。 郭家规矩重,到郭正源这一代掌门人手里好了不少,他不太看重这个,但有些老习俗不改也碍不着什么,同时还提供了一个从家族当中选择人才的渠道,就保留了下来。 郭正源是上代郭家家主的独子,从生下来就引起了一片血雨腥风,直到他接任了家主之后才日渐平息。 郭父是被谋杀的,他所乘坐的直升机在空中爆炸,当时郭正源本来应该跟他父亲坐同一架飞机,因临时有点事没有上去,他幸存下来后就以雷霆手段绞杀了郭家夺权一系的所有人员,从此之后活下来的郭家人安静如小鸡。 安静了几年,没想郭家家主是个走后门的,看样子没打算要孩子,听说进了主宅的那一位是个连代孕都容不下的,这下可好,郭家人安份了几年的心思又活络了起来,弄不死老的,我拿个小的进去,郭家不还是我的? 这把所有跟郭家沾亲的亲戚的心思都点燃了,还是放了一吨石油的燃法,就冲这个,这两年结婚生子的郭家人一大堆,不管是结婚还是生了个儿子都要往主宅报告,弄得每次听管家跟他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的谢长芝直翻白眼。 当他傻逼呢? 可不管谢长芝怎么想的,挡不住郭家人对他们如海深、比火高的热情,他们可愿意来郭家主宅了,比往年更热情高涨,平时没个借口不好来,这时候过年大门大打开,谁也甭想拦住他们来主宅秀存在。 小年才过两天,谢长芝就已经见了不下十个吐着奶沫沫,哭声震天的小奶娃了,气得他这天晚上等郭正源一回来,老家伙家居服还没换好,他就把人骑到床上,掐着老东西的脖子狂吼:“你要是敢弄出个孩子出来,我掐死你,没得商量!” 小孩子太讨厌了。 郭正源在公司开了一天会,年终各路总结他要看,明年的新规划也要定,他绷了一天了,这时躺在床上是他一天当中最放松的时候,他双手扶着谢长芝的腰往前搂了搂,闭目养神,嘴里嗯了一声,道:“好,不要。” 他没兴趣养小孩子。 身上已经骑着一个作威作福小公子了。 “算你识相。”谢长芝哼了一声,这时候他的手改掐为捧,捧住了老东西的脸,俯下身亲了亲他的嘴,不满地舔了舔早出晚归的老东西的嘴,撇嘴道:“就知道上班,也不知道带我去,成天让你们家的那些祸害来祸害我。” “也是你家的。”郭正源嘴角微扬,搂着俯身在身上的小公子的腰。 谢长芝抱着他的头,趴他胸口,“烦死了。” “就几天,忍忍,啊?”郭正源拍了拍他的腰背,安慰他。 “忍不了!”谢长芝咬了他的下巴一口,气轰轰地道。 “对不起。”郭正源睁开眼,笑着亲了他一口。 “哼!”小公子没哼哼完,门外起了两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提醒他们时间差不多了。 “等着!”脾气没发完的谢长芝一个回头,朝外怒吼。 隔着门,门外的总秘都听见了他的声音,没到四十脑袋就已经全部秃了的总秘摸摸光滑的脑袋,走到门边,跟等候在门口的工作人员道:“跟二爷和三爷说一声,大爷有点事,要等一会儿。” 工作人员去了,总秘叹了口气,跟到了郭宅的妻子打了个电话:“我这边还有点事,要晚点回,你们吃你们的,不用等我了。” 他还想着抽半个小时回去跟老婆孩子一起吃个饭,现在看来是可能了。 总秘不愧是跟了郭正源快二十年,跟小公子斗智斗勇十年的老手,判断不是一般的准确,内卧里,小公子发完火,就咬上了郭大爷家的大爷。 郭正源抚着他的头发,躺在枕头上,低眼看着辛勤活动的小公子无声地笑。 小公子咬了半天嫌嘴酸,抬头眼睛湿漉漉地看人,不想干了。 火是他先撩的,不干也是他先想不干的。 郭正源抚了抚他的嘴,翘着嘴角道:“快点,你二哥三哥还等着呢。” 郭家二爷和三爷是郭家在明面上从政的族中人的后系,在族谱里面名字写在郭正源的后面,他们的父亲郭正源要叫一声叔,不出意外,这两个人以后会子承父业,是郭家势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郭二爷和郭三爷跟郭正源都是没出三服的堂兄弟,血缘关系很近,但郭二爷跟郭三爷关系有点不好,处久了气氛准得闹僵。 谢长芝知道怎么回事,咬咬牙,手摸上了裤头。 他早上狂浪了一回,大清早送郭正源上车上班的时候,鬼迷心窍硬是跟郭正源在大门口的车上来了发车震,爽是爽了,结果后面有点肿了,他一天又是不断见人,都没有好好休息消炎的时候,这时候要是把老家伙的老东西塞进去,他怕疼。 “疼。”谢小公子没吃过什么苦,就是被父母嫌弃那两年,没多年他就又被他外公接回去如珍视宝地养着,到了郭正源手里,那是他要星星从来不会给错月亮,别人疼他,他也疼自个儿,可舍不得自己吃苦挨疼了。 现在知道撒娇了,早干嘛去了?郭正源想让他咬,但看他嘴唇红艳的模样,也不想等会让别人看了去,他拉开床头柜,把消炎消肿的药膏挤了一大坨出来,抹在了性器上。 谢长芝看着咽口水,郭正源拉他跪下的时候他也只小小地吱了一声:“真疼。” “小混蛋。”郭正源打了下他的屁股,“叭”地一声,震红了谢长芝的脸。 郭正源捅了进去,抱着谢长芝一顿狂风暴雨,饶是他腰肢没有歇过,一顿弄也是半个小时过去了,等洗好澡出来,谢长芝懒洋洋的,郭正源抱着他往窗边的沙发上坐好,给他腰后塞了个枕头,亲了他红艳欲滴的嘴一口,道:“过半个小时出来。” 他换了家居服出门,门口总秘岳君泰立马站了起来,笑道:“出来了?” 郭正源看他一眼,朝他温和道:“你进去和他说说话,等会和他一起出来。” 宠得还有点边没?岳君泰心里在腹诽,脸上堆着笑,“知道了,放心好了。” “顺着他点,别惹他。”郭正源叮嘱了一句就走了。 还要怎么顺?岳君泰在心里哀嚎,步子缓慢地朝内卧走去,走到门边,朝半打开的门敲了两下。 “谁?” “我,小公子,我。”岳君泰梗着脖子朝里嚎。 “进。”里头喊了一句,像是想起了什么,道:“我在阳台。” 岳君泰往里走,路过卧室的时候没敢往门里看,从卧室旁边另一条通往阳台的通道走了过去。 他过去的时候,谢长芝正在戳手机,还皱着眉,很不高兴的样子。 岳君泰刹那心惊胆颤,人还没坐下就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坐。”谢长芝扬了下巴,眼睛都没看他,没搭理他。 岳君泰坐了下来,这下别说腹诽小公子了,此时他严阵以待,就怕谢长芝真不高兴。 他真不高兴,那位爷也就真要不高兴了。 那天就塌了。 “怎么了?”不搞明白岳君泰不放心,哪怕小公子会烦,他还是斗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天元说今年不回过年了……”谢长芝皱眉,看着手机,突然怒不可遏,“我操他妈,弄不死丫的!” “咋,咋,咋,咋了?”这把岳君泰吓得,光脑袋往他手机上凑。 原来是郭天元的保镖说郭公子的旧爱找回来了,郭公子喝多了胃病复发,胃出血进了医院,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就找借口不回来了。 哪想郭公子身边的保镖是郭正源手下派出去的,听谢长芝的话多过于听郭公子的,毫不犹豫卖主求荣了。 “那唐冠恒你们怎么还没给摁死啊?要你们有什么用!”谢长芝朝岳君泰怒道。 “这……”岳君泰摸着光头苦笑。 这唐冠恒也没干什么,就是跟郭公子好的时候移情别恋,但先提出分手的是他们家郭天元公子,这种你情我愿谈恋爱的事怎么好去摁死人家? 大爷才不会拿这种谈情说爱的小事放大到台面上来,大爷不会出手,岳君泰就不更可能了,他代表的就是郭正源和郭氏集团。 “不争气的东西。”谢长芝这声骂的是郭天元,郭天元是郭正源一个堂姐的儿子,这堂妹早年未婚生子,郭天元跟她姓,后来她早死,郭天元就进了郭家主宅抚养,他其实比谢长芝只小一岁,但初见谢长芝的时候他就叫谢长芝小公子,以小辈的礼见的,谢长芝也就一直把他当小辈护着,已经自认是人家长辈。 他懒得多说,直接一个电话挥过去,跟保镖道:“把他给我抬回头,不愿意回来,给我打昏了带回来。” 挂完电话,他还在骂骂咧咧:“丢人现眼的东西。” 就他妈一个男人,为人死去活来都好几回了,如果不是他姓郭,谢长芝都不屑多看他一眼。 要是换他,只要他没甩了郭正源,郭正源多看哪个人一眼,他能把郭正源眼珠子挖出来,至于为他自残?下下辈子都甭想,他谢公子全身上下连带一根汗毛都金贵着呢。 谢长芝不高兴,但进会客室的时候身上气息就变了,一进去就喊人,“二哥,三哥。” 郭二爷性格有点古板,之前不太喜欢谢长芝,但接受了也给谢长芝脸,点头朝走过来的谢长芝道:“过来了啊,就等你了。” 谢长芝微笑,在郭正源身边坐下,朝人看去无声地问。 “摆饭吧,”郭正源牵了他的手,五指交叉,跟他道,“你三哥等会要出去,外面有个局。” 郭正源一般五点半下半,差不多七点到家,郭家准时八点摆饭,今天郭正源回来得早点,六点就到家了,现在才七点半,离开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谢长芝闻言朝站在门边的管家点了下头,管家领命转身就去了,谢长芝回头朝温笑着看着他怕郭三爷看去,笑道:“三哥今年住到哪天走?” 往年他都是在这边过了年三十,初一就回自己家那边,陪老爷子过。 老爷子们自从上任当家的死了后,就没怎么回过郭家主宅过年了,听说他没进郭家之前被郭正源请回来过一次,但也就一次,他们不可能轻易来,郭正源也不会轻易请。 郭二爷外表儒雅,风度翩翩,而郭三爷就有点胖,不到四十就发福有油肚子了,但也因此显得格外平易近人,他和气地跟谢长芝道:“还是初一走,怎么,小公子想多留三哥几天?” 跟谢长芝亲近的这几个,平时叫他长芝,不太正式或者开玩笑的时候叫他小公子,这都是亲近的家里人叫的,不太亲近的,都让称呼谢先生,因为家里的人都叫郭正源先生,还有些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了跟他亲近的人特意叫他小先生,不伦不类得很。 “多住几天嘛,对了,二嫂三嫂今年过来吗?”提前过来的是郭二爷和郭三爷,他们老婆要忙家里的事,有时未必会过来。 郭二爷和郭三爷的老婆都比谢长芝大点,谢长芝就干脆叫她们嫂子了,这个也没人教他,是他自己叫的。 谢长芝其实比他认为的要更适应郭家,就像天生的,他有拿住郭家大大小小的本事,他开口说话,郭正源就不说话了,把场面交由他家小公子掌控,他则坐在一边静默听着。 郭二爷瞥了他一眼,见族里的这位老大捏着谢长芝的手不开口,就笑着跟谢长芝道:“今年不过来了,要不明年?” “嫂子们有时间来就尽管来,没有就算了,家里的事要紧。”谢长芝连忙道。 可别开玩笑了,他就客气问问,假得不能再假,能少来一个就少来一个,他可不想混在女人堆里虚情假意,他天生跟女人犯冲,没见他妈现在一提起他就要叫他白眼狼。 “先生,小公子,二爷三爷,饭好了。”没说两句,管家就过来道。 一行人去了饭桌,郭家的饭桌没有食不语的规矩,但也不怎么交谈,有事才说上两句话,没事就安静吃饭,这次饭桌上郭三爷提了句可能要晚上晚点才回家的话,谢长芝点头道:“多晚都没关系,我让小伯给你等门。” 管家姓郭,已年过五十,但不是郭家里的人,他祖辈是郭家捡回来的乞丐,一直在郭家打工,轮到他他给郭家当了管家,他十几岁的时候就成了郭父的心腹,现在跟着郭正源,他在郭家主宅当了差不多三十年的差了,郭正源叫他小哥,谢长芝以示尊重,叫他小伯。 他把郭正源和郭正源以外的人分得很清楚,他在郭正源面前胡来撒娇撒气,但在郭正源以外的外人面前,全握着分寸。 “不用郭伯了,跟警卫处说一声就好。”郭三爷连忙道,他可不敢麻烦老管家给他等门。 这位看着只呆在郭家内宅,可他手里不知道掌握着多少人的辛秘,连跟在老大边上的岳君泰都未必有他知道的多,郭三爷可不敢把他当下人用。 “好,那我跟警卫处说一声。”谢长芝从善如流,在一边的郭二爷似笑非笑地看着郭三爷。 用完饭,谢长芝还送了郭三爷出门,回来碰到要走的岳君泰,他连忙叫住了人:“等会。” “什么事?”岳君泰转道朝他走过来。 “帮我叫小伯把我要送给岳秘书的礼物拿过来。”谢长芝朝边上的佣人道,礼物是他跟管家一起准备的,管家知道放在哪个位置,他转头又朝岳君泰道:“选年礼的时候给你夫人选了一份,我就不送过去了,你拿回去,帮我跟贵夫人说一声春节好。” “这怎么好意思?”岳君泰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小公子出手,怎么说都是名贵的东西,去年他送的那套首饰,是他老婆出席重要场合的必戴品。 “你不好意思就别笑,”谢长芝看他脸都笑成一朵菊花了,“我先走,你拿了就回。” 谢长芝去了后面他们休息的主楼,刚出前楼的后门,就见到了手中拿着礼物的管家,见到他,郭伯把东西交给旁边的保安让他送过去,他则跟谢长芝报道:“二爷在先生的书房里。” “说事呢?” “应该吧。” “那我等会再去找他。”谢长芝耸耸肩。 郭伯朝他走近一步,两人距离更近了,他声音稍微放低了点:“三爷是去见外面的人了。” 谢长芝脑子里打了个转,才明白郭三爷是去见情妇去了,他不禁扬了扬眉,“这可真是抓紧每分每秒啊。” “正求着三爷办事呢,哪能不殷勤?” “什么事?” “新地的招标、安人、抬举人,不出意外就这三件当中的一件。” “搞不好三举齐上,现在人心可大着。”谢长芝调笑道。 郭伯也笑了笑,笑得有点冷。 也是,现在有些人都不知道分寸了,一有了点出息,第二天就敢黄袍加身让人叫皇帝。 郭家这两位从政的,和气的是三爷,但谢长芝觉得从不给人把柄的二爷可能会走得更远一点。 那位二爷谨慎到连郭正源都查不到他什么马脚,三爷就不一样了,时不时出点事让郭家主宅这边给他出钱又扫后尾。 就这德性,能不见着他就笑吗?不给他面子也得给郭正源几分面子。 谢长芝心里门儿清,跟管家说完话就要走,突然想起郭天元的事,他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回头跟管家道:“小伯,天元这两天要回来,我事多没空管,你帮我盯着点,他一回来就送我跟前来,我要收拾他!” 大年三十这天,郭天元总算是回来了,不是抬回来的是走回来的,一脸的苍白,全身瘦削得只剩骨头了,一看就让人触目惊心,谢长芝一看到人,吓得都忘了骂人了,看了看站他面前不敢说话的郭天元,他转头就朝管家问:“怎么回事?” 郭伯最近也忙,看到人他也吓了一跳,把人带到跟前的时候他也刚问出原因,他忙上前道:“天元这几天吃什么吐什么,连喝口水都吐,我叫李医生他们过来了,等会就带他过去做检查。” “现在就去医务室。”本来还潇洒翘着腿等着怼人的谢长芝放下长腿就站了起来。 郭天元这几天不好过,他本来把唐冠恒的那点破事忘得差不多了,结果唐冠恒过来跟他忏悔,他心软想着人谁能无过,唐冠恒毕竟对他好过,再给人次机会也行,结果他跟人床都上了,才发现唐冠恒在跟他上完床的第二天就跑去旧爱病床边守着去了,这把他恶心得连吐了几天,他嫌唐冠恒恶心,更嫌弃自己猪脑子,他每天都在这种极度的自我厌恶中度过,连喝口水都吐,他本来不想回来的,但回来了,看到了关心他的人,他不禁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出来。 他这一哭,谢长芝就傻眼了,一回过神来气得肝都要爆了,朝郭天元头上就是一巴掌:“哭什么?都回家了还哭!怎么教你的?别人欺负你你不知道打回去吗?妈的,算了算了……” 这个傻的不知道,他知道,谢长芝回头跟管家道:“小伯,把那孙子这几天的动静给我弄过来,我他妈亲手收拾他,我看他往哪跑去!” 这都爆粗了,拦不住,郭伯冷静判断,冷静做出选择,“好,我这就去给您办。” 郭天元也不想拦,他被骗了,他也是有人疼有人出头的,有小公子比没小公子要好多了,舅舅就不会管他的这些小事。 谢长芝拉着还有点哽咽的郭天元往医务楼走,路上碰到住进来的郭家人,见他们一个个朝他张望,他火了,朝他们冷眼瞪过去,吓得一个个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收回了眼。 等谢长芝把人带到医务楼,在会客室会客的郭正源也就知道了外甥的事,听到小公子火冒三丈要收拾人,郭正源点点头,跟来传话的岳君泰道:“随他去。” 这段时间已经让他憋一肚子火了,加上天元的事不爆才怪。 总得让他有个发泄渠道,有人触霉头撞上枪口也好,先让他发泄一通,年后抽点时间带他出去再转一圈,至少能保证他三四个月的心情愉快,在身边乖乖巧巧的,郭正源虽然很喜欢他活龙生虎、趾高气昂的样子,但也很喜欢小公子乖乖巧巧懒懒散散胸无大志、那种天下尽在我手我都懒得操一点心的惬意模样。 《先生,跳舞吗?》中 (一时之间写太多了,写花了眼,检查不出错字了,还请同学们多包涵。另外,祝福大家新春快乐,新的一年,新的未来,让我们一起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好好地过好这新的一年,新的未来。) 郭家老宅有自己的医务楼和医生,医务人员常年配备十个左右,过年更不会少,来郭家的人多,身上有小病小痛的人也多,都等着他们救命呢。 谢长君很少去医务楼,他从小恐惧医院医生,这都三十岁了,有什么毛病都硬挺着,为了不看医生,还曾经异想天开自学成长自病自医。 进郭家他就病了一次,感冒了好几天都没好,吃药也不管用,医生偷偷溜进房间里来给他打针,他当时昏昏沉沉,结果也让他挣扎着醒过来了,扯着那病哑的脖子嚎着“谁给我打针我跟谁没完。” 针最后还是打了,谁叫医生是郭正源叫来的。 在郭家,郭正源老大,他老二。 老大不在,他作威作福;老大在,全他妈老大说了算。 地位相差就是这么冷酷现实。 事后谢长芝用他的方式收拾过老大,医生没法收拾,人家也只是尽职能尽本份,谁是罪魁祸首谢公子心里一清二楚,但自从那后,他看着家里的那几个医生就觉得别扭,家里要是有保镖或者别的工作人员受伤,他要过去慰问一下,都是速去速回,呆不到半个小时就往外狂跑,谁都拦不住。 至于给他看菊花科的那位专职大夫,那简直就是谢公子下辈子的再世仇人,这辈子不好打击报复,下辈子一定一出生就要把仇报了。 谢长芝就是这样不喜欢医务楼和医务工作人员,但为了不争气的外甥,还是踏进了医务楼。 医务楼春节上班的全体工作人员,站门口全员相迎,个个端着一张大笑脸,连在外高风亮节、仙风道骨的中医老大夫也笑成了一朵褶子花。 小公子刚给他们发好年终奖,金主谁不爱呀? 谢长芝看他们笑得跟抽风了似的,没好气道,“挡门口干什么?还干不干活了?” “干干干,”学徒小医生赶紧往里迎他们,“小公子,小郭公子,里头请。” 一群人一哄而散,各司其职去了,谢长芝和跟在身边的管家抱怨,“什么态度,明年扣奖金。” 管家可不敢说“扣扣扣”敷衍哄他,微笑不语,一派深不可测的高人风范。 医务楼各种机器齐全,医生医术精湛,没半个小时,报告就出来了。 郭天元胃壁薄弱,还有很重的营养不良。 谢长芝一听,百思不得其解,问脸色青白不敢吭声的郭天元:“你们家给你的分红少了?连个人都养不起?” 这下成你们家了,郭天元强笑:“我就是这几天胃口有点不太……好……” 郭天元在谢长芝的冷笑下,话越说越弱,最后将近于蚊子在哼哼。 “您这胃口这几天不太好就严重营养不良了,要是多几天,家里是不是得派人去给您收尸了呀?”谢长芝皮笑肉不笑地道。 这越说越生气,谢长芝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就豁到了病人郭天元脑袋上,朝人吼:“你都不尊重自己,叫别人怎么尊重你,怎么爱你?” 当初他那狼父狼母对他不好不想养他了,谢长芝那可是一见到人就想一人踹一脚,为个畜牲糟蹋自己?郭天元脑袋上是有坑是吧? 郭天元苍白着脸,不敢回话。 “好好在这呆着,没我的话别出门。”谢长芝身上一堆事,明天初一他们要出门祭祖,事事都等着他过问呢,他懒得跟郭天元多说,下巴朝营养师抬了一下:“这小兔崽子交给你了。” 李医生笑:“您放心。” 郭家医务人员地位不低,郭正源是个只要有能力的都会供着的人,医务楼医生的水平不比外面三甲医院的医生差,李医生本身是国内有名的营养科名医,后来进了郭家还去了国外进修过,现在专门负责郭正雄和谢长芝两个人的食物饮食结构。 李医生一家人住在郭家外围,本来没他什么事,一从小道消息当中听到郭公子整个人瘦得就像一道风了,他就骑着小电驴飞奔过来了,还赶上了集体欢迎队伍。 果然,有他用武之地。 他也是个要靠绩效过日子的人儿呐。 李医生风趣幽默,专业能力强,人交给他谢长芝也放心,朝郭天元冷漠地看了一眼抬脚就往外走。 后面给菊花科老主任紧跟他,跟他叮嘱:“小公子,这几天性事不要太频繁了,您事多人忙,每天……” “闭嘴,”谢长芝朝人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老子爱怎么干就怎么干。” 说着他就快步出门,全程没呆到半个小时。 剩下老主任在那叨叨:“现在不听,老了就受罪,这孩子。” 谢长芝回了前楼三楼他的办公室,负责明天出行和安全的两位负责人已经等在那了。 “先生,排位出来了,您看一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负责明天祭祖郭家人站位的负责人把排位表交给了谢长芝。 郭家很现实,谁有功站前头,没功的都靠后边站,从不按血缘亲近排,并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功臣还可以携家带口站最前面,祭完祖晚上的晚宴还有可能跟郭正源坐主桌,就算不一桌也挨得很近。 这是有功的人一年当中最为盼着的一天,也是脸上无光的郭家人最强颜欢笑的一天。 谢长芝平时懒得过问郭氏集团的事,郭氏有很多子公司,有些在外甚至没挂上郭氏的名,不是太大事的都是由各家公司的负责人负责他们手上的公司,能上得集团表决的事才会经郭正源的手,谢长芝也有自己的事,郭家的私事,他的公私事,还要榨干老混蛋,天天忙得很,怎么可能吃饱了撑着管这些外人的事,于是事到临头,他只能临时抱佛脚,去翻看去年这些郭家人都做了什么,能挨着祖坟磕头。 要按他说,后边没什么不好的,三心二意能开小差,还不用闻烧纸钱味。 但这是规矩,更是一种变相的奖罚制度,谢长芝对于不喜欢的事,只要有用他也能拿手,他接过排位表,就着之前管家给他的报告一一对应了起来。 看差不多,他评估了一下,调整了几个人的位置,把过去一年在科技和教育领域的两个人往前调了一个位置,把一个在地产方面有非常大的成绩,开发出了两个闻名的楼盘还受到了当地政府嘉奖,但让亲属和情妇等人大饱私囊还闹出了人命的另一位往后挪了三个排位,远离了权力中心。 最后一个改变得非常大,负责人接过改动过的表,心头肉猛跳,心慌慌了好几秒才强力冷静下来,她朝谢长芝道:“先生,如果没有变动的话,我现在就着手去安排。” 那位地产大佬,看来只能最后一个通知,但又不能通知得太晚,他闹起来要是影响了晚上大爷和这一位的睡眠,这事就有她的责任了。 这个烫手山芋,她得回去跟团队好好商量下怎么处理才好。 “嗯,辛苦了。” “那我走了。” 谢长芝点点头,接过了防卫部负责人的部署文件,这个他拿不稳,按了内线,叫外面的助理叫管家过来。 郭伯很快过来了,谢长芝把部署文件交给了他,郭伯教了他两年了,这次又得教一次,正要开口教,就听小公子不耐烦地说:“我又不是万能的,术业有专攻,我干我擅长的是,你还是跟老家伙打个报告,培养个和你一样的人接你的班,别让我东跑西跑,跟个打杂的一样。” 哪里有这么高级的打杂的?管家笑叹了口气,低头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朝小公子道:“暂时没什么问题。” 谢长芝签字,交给一直站着军姿,绷着背的负责人,“去复印一遍给我。” “是!” 解决了明天的大头,谢长芝拿了复印件回主楼,走到一半,郭氏资产保全部的负责人就朝他小跑了过来。 负责人是个胖子,胖子头上一头的汗,拿着纸巾不断地擦,见到谢长芝笑得比黄连还苦,叫他:“小公子。” 这人不是郭姓人,是郭正源从郭氏下面提拔上来的,他看着胖,但人不可貌相,心思比谁都细,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谢长芝心血来潮去郭氏查老家伙的勤的时候,偶尔跟他碰到过几次,这几次都是胖子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出来碰到的,另外这胖子一年也能在主宅出现个三四次上门来跟郭正源说事,这些足见这胖子的本事了。 “怎么了?”这胖子本事大着呢,急成这样,不知道是做给他看,还是真有事,谢长芝也不急着回去,停下脚朝人挑了下眉问。 “您您您……我想跟您问问郭远祥郭总的事……”胖子苦巴巴地嘟着嘴,小眼睛可怜兮兮地朝谢长芝看。 “这消息挺灵通的啊。”这不到半个小时,就让他打听出郭远祥被驱离的事了。 “您……”胖子都快哭出来了,拿着纸巾擦眼角,“回头郭总还以为我打的小报告呢。” “难道不是?”谢长芝奇怪地问,“还有别人?” 他是资产保全部的人,郭远祥拿郭氏的钱当皇帝不是他报上来的,还有别人不成? 如果是别人,嗯…… 保全部也得换人了。 胖子心思灵敏,有些没脑子的听不出谢公子嘴里的意味深长、一波三折,但他听得出啊,就一下,胖子这下是快要真哭出来了,急得一脑门细汗,“是我,是我,是我。” 这下不是他也得是他了。 “那就好。”谢长芝拍了拍他的肩,拿着文件夹潇洒离去。 胖子看着他扬长而去,欲哭无泪,总算明白为什么大爷老大,谢公子老二了。 一锅黑里,能挑出块白吗? 再说,大爷有时候还怂谢公子呢,自打这位爷出现,大爷洁身自好得连他这个没桃花运的都自愧不如,能把大爷降服的,能是什么好鸟? 胖子自己安慰着自己,自己抱紧了自己,愁眉苦脸地回了客房。 算了算了,郭远祥总比谢公子好对付,再说郭远祥这一被驱离,也不再是过去的郭总了,给他添不了多大的堵。 胖子越想越振奋,回去的步伐迈得越来越轻快,走路有风。 当夜谢长芝还是被闹了醒来。 负责排位的公关负责人被郭远祥拿刀挟持,非要见郭正源不可。 谢长芝一点才睡,三点就被闹了醒来,那脾气,就跟被点燃了引线的火药包,只临那么临马一脚,见到人就炸了。 饶是还没见到人,因怒火烧得分外明亮的眼睛亮得可怕,郭正源上前安抚地搂他的腰,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踩了一脚。 郭大爷忍着脚疼,还要哄他:“我去见,你睡你的。” “我是死的吗?”谢长芝回了他一句,冷着脸去换衣服去了。 郭正源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谢长芝挑了身正装,穿好见人还站在那边,白了人一眼,还是给郭正源也挑了一身。 郭正源不自己穿,谢长芝拿衣服过来就伸手,谢长芝咬了他的胸口一口当是肉偿,才给他穿。 “大过年的,没事给我找事。”谢长芝给他穿着衣服,很不满地道,“这事你别管,你能不能别过去,我去解决?” 想都不想用,郭正源一过去,郭远祥肯定要跟郭正源痛诉他的不是。 他什么样,郭正源从里到外清楚得很,不可能再有比郭正源更了解他长短的人,但谢长芝还是很不喜欢有人当着他的男人说他的不好的地方。 “我就出个面。”郭正源身为当家人,这事还是得出个面的。 郭正源把很多大事都交给谢长芝定笃,从不过问,他家这小公子拥有比谁都多的执行权,但有些事郭正源也不会对他百依百顺。 该他出面的他都会出现,只有他郭正源坐得稳,长长久久在这个位置上死不了,他家小公子才能任情任性地过下去。 “烦死了。”谢长芝皱眉,这下真不开心了。 “你陪我过去。”郭正源见他不开心,眉头一敛,低下头吻了下他的眉心,心头有了决算。 谢长芝没回话,皱着眉脑袋往郭正源胸口一敲,这几天又忙又累,手下人还干不好活,真他妈糟心。 郭正源抱住了他,安慰地在他头顶一吻,抱着人去了门口的呼叫器处,按铃叫了一声,“小哥?” “大爷,是我,我进来了?” “进来吧。” 过来传消息的是郭伯,别人没那个胆,传话郭伯也没走,一直在等着,这下等到了,飞快进了门来。 他进来,谢长芝坐在椅子上,身上已经穿好了西装,谢长芝五官锋利,本来就长得有种咄咄逼人的英俊,以往他的开朗鲜明减弱了他整个人的锐利,这下他冷着脸,亮着眼,光着脚斜躺在椅子上的肃杀感,让他整个人就像一把开了锋欲要夺人血肉的刀,让人不敢直视,又驰魂夺魄。 “喝点水。”郭正源倒了杯温水,拿了袜子过来,把杯子给了小公子,又蹲下身,给小公子穿袜子。 他穿着袜子抬着头,问管家:“郭远祥贪污徇私的事你知道多少?” “知道不少。”郭伯忙道。 “说说。” 郭伯忙把郭远祥贪污的数额,还有给情妇的房车,现金都说了出来,说到最后,他道:“小公子事情做得没错,还有一些他都没打算搬到台面上说,去年郭远祥年初和他那情妇开车撞死了个老太婆,拿钱私了了,下半年郭远祥又强奸了个女学生,逼得女学生跳楼了,又拿钱堵住了这家人的嘴,虽然都说拿钱私了也没闹出来,但他行事已经没度了,再让他在那个位置坐下去,他迟早会膨胀到兜不住那天。” “有证据?” “有,我这里一份,小公子那里有一份。” 郭正源把袜子穿好,扶着小公子的腿站了起来,摸了摸乖乖喝水的小公子的头,朝郭伯道:“让防卫部准备,把人拿下,别打死了,留条命。” “留命干什么?”谢长芝把脸从杯子处拔了起来,抬头瞪他。 “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儆谁呢?谢长芝懒得问,反正该他知道的他会知道,他点点头,把杯子往郭正源手里塞,起身到处找拖鞋。 管家连忙去接大爷手中的杯子。 天噜,大爷都被小公子使唤成这模样了,那些非要往死里得罪他的,脑子里是长包了吧? 谢长芝穿着西装,拖着拖鞋,跟在郭正源身边去见郭远祥了。 公关部那位女主管是凌晨两点才给郭远祥通知的郭远祥,凌晨三点,郭远祥就拿刀找上了门。 住在郭宅的人来了一大半看热闹,没来的大概就是小孩子和带小孩子的人了。 谢长芝一到,朝防卫部的人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有人拿着刀一路走,你们是没长眼睛还是怎么地?嫌过年日子太好过了是吧?回头有人杀进来,我跟郭正源是不是得去厨房找刀子自卫,用不着你们啊?” 防卫部今年负责安全的小组组长面如死灰,没敢回谢长芝,说郭远祥没把刀子拿出来,路上遇到盘问,也是说有点事要去客房楼那边找人谈点公事,这才让他摸到了客房楼,另外关小姐房间的电子锁的门是怎么被打开的,现在不好问,但郭远祥是学信息通讯技术出身的,有点别人没有的本事也不奇怪…… 至于让大爷和他去厨房找刀子自卫?哪至于如此。 别开玩笑了,家里最热爱热武器的人可是您呐,我们都怕有人拿证上门查武器呢,预防方案都做了好几套。 真话一句都不敢回,小组长只能一身谢罪地低着头。 “扣奖金!”打不得杀不了,要不结帐的人是他,谢公子也只能给人扣扣奖金了事了,说着雄纠纠气昂昂跨过前面一点的郭正源,先郭正源一步站到了郭远祥的面前。 郭远祥拿刀抵着关飞燕的喉咙,见到谢公子,他激动得往后退了一步,朝谢长芝吼道:“你这个卖屁股的,有什么资格管我的事?” 后面郭正源被簇拥上来,见到正主,郭远祥一下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他哭着道:“大爷,我去年给家里创造了五十个亿的利润,一年啊就有五十个,您看看这一家大大小小老少爷们,有几个能胜过我?我冤啊我冤啊!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您这样做,家里有几个人不寒心啊!” 这郭远祥死到临头,还挺会说话,骂完人还知道表功威胁人,谢长芝一点也不怯场,叉着腰朝人骂:“让你滚就是郭正源让你寒心了?你谁啊你?天王老子都得顺着你,不顺着你就是对不起你了是吧?你比郭正源还高贵?还要不要脸啊你,这当家做主的是你不成?” 说老子是卖屁股的,郭正源给老子舔屁股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拿着郭正源的钱仗着郭正源的势干了两单买卖,挣了几个钱就敢上天,去你妈的。 如果不是顾忌点身份,谢长芝真想甩他一脸脏话。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郭远祥被他刺激得都没理智了,松开拿刀抵喉的手,拿着刀指着谢长芝激动地挥舞,“你这小人,厚颜无耻的卑鄙之徒!滚,滚!” 搞笑了,当贼的最喜欢喊捉贼了,世道就是被这些王八蛋搞得乌烟瘴气的,谢长芝讥讽地看着他,叉腰还要教训人,话还没说,两颗子弹无声地朝郭远祥袭来,一颗打在了郭远祥拿刀的手上,一颗打在了他的腿上。 就在这三四秒间,有人朝倒在地上的郭远祥扑去,另一边有女保镖飞快搂住了瑟瑟发抖的女主管退往安全地带。 一下子就把人搞定了,谢长芝叉腰的手还没放下,也懒得放下了,他叉着腰转了个身,对着一群郭家人,皱着眉头不快道:“我他妈都给你们卖三年命了,给你们擦屁股,听你们噜里叭嗦,如果不是郭正源还算能用,一个人开了你们所有人的工资,你以为我鸟你们?占便宜没够的,没有自知之明的,给我滚远点,明年不要来了!” 等他气势十足吼完,管家那边的人清了清喉咙,打开了准备好的幻灯片,把郭远祥去年一年中饱囊,以及犯的人命都说了出来。 大爷下令,就不用给人留面子了,底裤都会被扒出来,公之于众。 就几分钟,在的郭家人个个鸦雀无声,人群当中那点看热闹的哄笑和对谢长芝的不屑荡然无踪。 他们目前不清楚郭远祥以后会如何,但绝好不了,事情全都说出来了,每一件都不是小事,他也不可能有打翻身仗的机会了。 “不早了,大家早点回去休息。”郭正源看差不多了,上前带住一脸不高兴的小公子的腰,把人带走了。 等快到了他们住的主楼,没外人了,郭正源背住了谢长芝,谢长芝在他背上蔫头耷脑地道:“我好困。” “等祭完祖回来,你就好好睡一个下午。”郭正源偏头,吻了吻没精神的小公子的睫毛、挺直的鼻尖。 “你陪我睡?” 没有空,但小公子都发话了,还是要陪的,郭正源爱怜地碰了碰的嘴,“好,陪你睡。” 这下谢长芝才是真正的心满意足了,他更抱紧了郭正源,挂在郭正源腰上的腿缠得更紧,“你要记住,你首先是我的,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你要先满足了我,满足了你的爱人,你的伴侣,也就是我,你才是一个真正的成功的男人!” 成功男人郭大爷笑了起来,小公子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总是不断跟他重申他要什么,他看重什么。 郭正源爱他,非常爱,除了满足他,用尽办法手段把他留在身边,也不作他想。 你总得舍出一些没必要在乎的东西,才能留住你想要的那只拥有一双强健翅膀的雄鹰。 初一九点出门祭祖,郭家的坟山离主宅不远,就在山的背面,开车过去不过十五分钟左右。 祭完祖,谢长芝下午睡了一觉,醒来郭正源坐他旁边在听电话,谢长芝看他凝神的样子就没打扰他,亲了他一口去了浴室,等换好衣服出来郭正源已经不在了,只有他的生活助理站在门口等他,说二爷夫人过来了。 二爷夫人长相普通,但胜在气质好,会打扮,人也落落大方,很有大家闺秀的气度,跟她相处倒没有那种跟藏着各种小心思的女人相处带来的不愉,谢长芝最讨厌的就是那种怀着小心思,说句话都要给你下套给你找不痛快的女人,像三爷夫人那位三嫂就是那种人物,说话带刺,很有一种她过得不开心,她也让刺得全世界跟着她不开心的气势。 “三爷夫人来了没?”二爷夫人来了,三爷家那位呢?谢长芝问。 “没有。” 谢长芝这下放心了。 半夜才有人给他找完不痛快,再来一个敢得罪他的找他的麻烦,他怕自己憋不住。 有时候就是郭家当家的活好,谢公子也不是太信任自己忍耐力。 他在外面一个人完全过得更好,天地任他浪,如果不是为了郭正源,他不可能把自己拘在郭家这片已成方圆,陈规滥俗一大堆的破地方。 谢长芝知道三爷家那位三嫂过年不上门是不想给他脸,但他不在乎这份脸哇,不来简直不要太好!能高兴得他多吃一碗饭。 谢长芝却见了二爷夫人。 二爷夫人给他带了礼物过来,还给了他红包,谢长芝接着红包摸着鼻子笑,跟二爷夫人道:“这还是我今年过年收到的第一个红包。” “大哥没给你啊?”二爷夫人也笑道。 “没给,这不对吧?”谢长芝问:“我是不是得回头跟他要一个?” “该要,回头我让你二哥也给你包一个。”二嫂和气大方,任何场面都撑得住,跟人说话不带讨好,却能讨好每一个人。 “那行,”谢长芝要了,该跟郭正源要一个,他小,比郭正源小,就是郭正源六十岁了他也比郭正源小,郭正源不能忘了他比他小要宠爱他的事,谢公子跟老东西索爱索得天经地义,时时刻刻不忘抓紧机会成全自己,至于二爷的,要就要了,二爷夫人这话出来,怕是二爷家那边想透过他跟主家这边关系更紧密点,这家人眼光不要太好,谢长芝也愿意成全他们,“跟二哥说一声,给我包大点,最好能写个支票。” 二爷夫人哭笑不得,“行,尽量。” 二爷夫人也是来接二爷回去的,家里有事,来了个重要的客人,晚宴就不参加了,她详细跟谢长芝说明了一下客人的身份和来办的事,还跟谢长芝道了歉:“知道你们早做了安排,但实在是临时有事,你二哥只能早些回去,让你白费心思周全他面子了,我这里替他跟你先道个歉,大哥那边也麻烦你帮着说一声,谢谢了。” “没事,家里的事要紧。”谢长芝一点也不觉得驳了他的面子,二爷这些人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他也不生气。 他就不在乎这些虚妄的东西,他在乎的他全都牢牢掌握在他手里,他的男人,他的金钱,每一样都如此,别的东西撼动刺激不了他。 这边说着话,那边生活助理带着一堆给二爷全家的礼送了过来,二爷跟二爷夫人临上车前,谢长芝出现送了他们上车,客气地送了他们上车,给足了他们脸。 谢长芝不在乎的东西,但二爷这个老古板还是在乎的,上车后车开了一段时间,他跟夫人道:“他做人还是有点成功的。” 只是有点?二爷夫人摇摇头,“该做的都做到了,也没有那小家子气,我之前还以为他那脾气做不好,没想还是很有能耐的。” “正源哥选的。”二爷对谢长芝不是太喜欢,但对族里那位大哥还是信服敬畏的,这也是之前他从不正面跟人反对谢长芝入主郭家的原因。 “嗯,我打算今年跟他多联系两回,爸也说了,要联络感情就早些联络,临时抱佛脚,就显得没诚意了。” “你看着办,我相信你。”二爷跟夫人是珠联璧合,强强联手,不轻易辩驳夫人的打算决定。 二爷家那两位走后,谢长芝拒绝了几个想约他聊天说话,见见面的郭家老人。 他之前已经代表性地见过几个了,够给面子的了。 这些老人也是挺倚老卖老的,没给家族做过什么贡献,也没做什么值得人尊重的事情,却仗着年龄非要见他,见就见吧,儿子女儿媳妇孙子都带上一起见,不打一点秋风就给他摆脸色,跟他谢长芝欠了他们家祖宗十八代似的。 谢长芝也就打发点别人不要的东西忽悠下他们,想要更多的,他谢公子就要告辞,从此不见了。 对倚老卖老的郭家人谢长芝不多给脸,但郭家一些小辈,只要不是邪心太重的,谢长芝还是挺宽容的。 对郭天元,谢长芝更是抱着一种维护的心态,这临近晚宴之前他要跟郭正源一起见见郭氏的几个老朋友,相互拜个年,他还是抽空跟管家要来了唐冠恒的资料。 唐冠恒的资料早上就发了一份过来,中午又发了一份,郭伯把两份都交给了谢长芝。 谢长芝不喜欢别人的口头报告,只喜欢书面的,这让他思维条理更清晰直接。 他跟郭正源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也从不学郭正源的,他就按他擅长的那一套来,郭家的工作人员跟郭正源的时候就按郭正源的规矩来,给谢先生办事,就得按谢先生的方式来,要是错了那就不是谢先生说几句冷言冷语的事了,直接就是开了。 资料一到手上,赶着去书房跟郭正源汇合的谢长芝边走边翻,走到书房,唐冠恒的资料就差不到让他翻完了。 “先生,谢先生来了。”保镖看到他,敲了一下门,把门迅速打开,朝里道。 里面郭正源正在和岳君泰说话,等谢长芝进来坐到他身边,他才示意岳君泰接着说。 “葛老的秘书也跟我联系过了,我们视讯五点五十打过去,葛老会接线;老邮那边,他亲自跟我订的时间,说如果我们这边没变数,他会六点十分会给您打电话拜年,差不多就这几个人,为了以防意外,每个人之间我们会留三到五分钟的应变时间,长芝,差不多了,这是整体的时间安排,你看一下……”岳君泰把文件交给没听完整的谢长芝,让他看看今天要见的人,心里有个数。 “谢谢。”谢长芝接过,没先打开,而是把唐冠恒的资料打开给郭正源看,“就这手法,唐家的产业是怎么在他手里没垮的?” 唐家是做物流的,唐冠恒是家里的二子,他妈是个商界女强人,唐家的物流就是在她手里一手做大的,他上面有一个大哥,大哥在部队,一团的团长,他爷爷和他爸也是军队里混了一辈子,算是军人世家出身了,怎么到唐冠恒手里,玩弄出身于郭家的初恋于股掌,却跟小情儿你侬我侬牵牵扯扯,大过年的守着人家的手术,这感天感动的,他是不怕郭家跟他爹妈出手收拾他啊? 郭正源看了几眼,温和笑笑,没开腔。 小辈的事,尤其这种涉及感情的,他从来不管。 一个人连自己的感情都掌握不了,那对郭家来说,也就没什么用了。 “他公事上怎么样?”谢长芝收拾人的模型有点要成形了,在此之前,他得多了解唐冠恒几分。 “还算好,他妈给他打的基础不错,资金充裕,他妈还管着财务那块,算是替他守住了根本,加上他老子的背景,做大的可能性很大。”被问的岳君泰回他道。 “他个人能力呢?” “还算有点,不过不太清楚,我打电话问问。”详细的岳君泰就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一个公司的总体大概情况,更细致的,就得找知道的人问了。 “忙完你再给我打,不着急。”时间差不多了,谢长芝合上文件扔到桌上,跟郭正源道:“天元这人有那么一点感情就捧着顺着,缺爱,喜欢委屈求全,跟你,跟我一点也不像。” 怎么像?又不是他亲爹亲妈。但小公子主动要管郭家的闲事了呢,郭家有他喜欢的人,还是小辈的,看在这份上,想让小公子慢慢有强烈的归宿感,把郭家当真正的家,一辈子和他绑在一块儿的郭正源附和了一下,点了头。 谢长芝哪能看不出他的敷衍,要说郭天元那外甥那命,是极不幸和极幸的综合,不幸是他从小没爹没妈,在无爱的环境里长大总会有很多缺失,这个是钱弥补不了的,而幸运的也是他是他妈生的,他出生在郭家,不必为谁委屈求全一辈子。 《先生,跳舞吗?》下 (祝好,再会。) 视频拜过年,晚宴那边也快到点了。 往往郭正源和谢长芝是最后到的,到的时候还有掌声,谢长芝第一年同郭正源享受这个待遇的时候,嘴角直抽搐,现在就淡定多了。 毕竟大场面多见两回,不麻木也会麻木。 宴会厅的大门一打开,他们踩着红毯一同进门,掌声轰鸣。 郭正源含笑点头,温和朝站起来的郭家人点头。 郭家人长得都不错,郭正源更是个中翘楚,无论从气势和仪表看都是典型的那种矜贵绅士,但每当有人热烈欢迎他,他跟这种老派作风还挺和谐。 谢长芝也是在入住郭家后,又发现了郭正源另外的模样,自然也困惑,这才发现对他一直热情如火的人是个很冷漠冷酷的男人,谁也无法从他的外表当中窥见鉴别出他的真实感情。 他们很快入了正席,入主位的时候郭正源开始回应别人的伸手,谢长芝跟着握了个几个,等落坐的时候几分钟就过去了。 晚宴的桌子是圆桌,郭三爷也坐在主位,郭正源手边坐着去年集团的第一功臣,郭三爷就坐在了谢长芝身边,谢长芝一坐好,他就笑呵哥地跟谢长芝道:“我这看你们一路过来,看你跟大哥越来越有夫妻相了,你们这感情好啊。” 谢长芝一愣,伸手弹指弹了下自己的脸,抽着气问郭三爷:“我这么老了?” 这下换郭三爷愣了一下。 都抬举了,这是不领情啊? 郭远祥的事让郭三爷心里打了个鼓,他位置看着稳,但郭家当家的要是发动临阵换将,这事也不是不可能,族里以前就发生过,郭正源手段只比前任更强硬不讲情面,一有事郭三爷是相当忌讳他的。 这才有了他给谢长芝不动声色抬举的事,没想谢长芝不接,有点给不要脸? 郭三爷从不喜形于色,愣了一下就哈哈笑了起来,轻拍了下自己的头,懊悔道:“瞧三哥这嘴,别介意啊,你年轻着呢,俊着呢,哪是大哥那张老脸能比的。” 这味道就对了,这才叫拍马屁,谢长芝可不是个谦让的人,他喜欢用事实说话,转头对正在听手边的属下说话的郭正源道:“你听听,我年轻着呢,俊着呢。” 郭正源微笑,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谢长芝坐在他左手边,他伸过来的是那只戴了婚戒的手,谢长芝的婚戒原本也戴在左手,后来很喜欢郭正源伸出手来,两人婚戒相触的感觉,他就改戴在了右手。 他喜欢跟郭远祥旗鼓相当,但日子过久了,有些之前他固执己见的事情也变了很多,因为改变的滋味更美妙,形式上的东西就可有可无,无足轻重了。 爱情、足够好的爱情足够让人内心充盈,感情旺盛,无所畏惧。 郭正源又回头听人说话去了,谢长芝也一脸笑回头朝郭三爷看去。 郭三爷笑笑,也懒得多跟谢长芝多说,转头笑眯眯地跟坐在他手下方的郭家人说话去了。 他跟郭二那个道貌岸然,自命清高,目中无人的家伙不一样,他就喜欢跟人接触,礼贤下士,他坚信基层的力量才代表一切,在场的这些人,哪个都不是吃素的,谁都不是庸才,打好交道,弄不好哪天就能用到他们。 郭三爷确实平易近人,晚宴到一半,等能前来敬酒的人都往这边敬了一遍后,他端起酒杯,没有架子地去给人敬酒去了。 郭三爷再次好评如潮。 跟郭正源一同坐着不动的谢长芝就没那么亲民了,按理谢长芝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进了郭家,是要跟他们套近乎拉笼他们的,但谢长芝从不干。 哪天他离开郭家,也是因为他跟郭正源两个人的感情破裂,绝对不是因为他少讨好了几个郭家人。 郭正源没那么低级,他也没那么闲得慌。 这看在郭家人眼里,大多数聪明的郭家人表面上不说什么,但还是觉得谢长芝太自视甚高,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他们有的是耐心,等着谢长芝离开郭家那天。谢长芝现在有多嚣张,以后跌落泥底的时候,就会知道凤凰变麻雀是怎么样的一种滋味。 到时候他得罪的这些,想必都会愿意抬抬脚,踩他一脚。 这头郭三爷带了头,郭正源身边的人也陆陆续续站起来去给人敬酒去了,他们也不是全去,而是一次去两个,保证坐位上有人陪坐。 等郭正源手边的两个功臣一起去敬酒去了,谢长芝就开始跟郭正源咬耳朵:“有好几个人打量了我好几次,我怀疑他们又在琢磨着要给你送男妖精,抢我的屌。” 郭正源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腿,低头笑着回了句:“别调皮。” 这哪是调皮,正事!谢长芝愤愤,“你不信?” 信不信都不是事,郭正源点点头,“接近监督。” “你当然了,我看的牢牢的。”谢长芝看了他的屌一眼,抬起头朝那些自以为不动声色打量他的人看去。 可能是作贼心虚,谢长芝一朝他们看过去,这些人就别过了脸。 谢长芝又回头跟郭正源说:“我都三十了。” 郭正源耐心地等着他往下说。 果然,只见谢公子得意地道:“男人三十一朵花,我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 按他的床上功夫,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郭正源敢他妈多看别人一眼,他当天挖了他眼睛就去找第二春,头都不带回的。 是知道,再知道不过了,天天要被榨干的郭正源这次没忍住,扶头失笑。 这小鬼,几句话就撩拔得他有点渴了。 郭正源穿的西裤很修身,尤其坐下有些地方一大,就非常明显,谢长芝低头看着那微微鼓起的那一蛇,不禁微笑了起来,小小地得意地吹了声口哨。 “别闹。”等会还要跟人谈事的郭正源无奈地握住了他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在小公子脸上安抚地亲了一口。 这一口,让正在交谈的宴会厅停了一半的交谈声,很多眼观四方的郭家人在这一刻都惊了,几秒后才回过神,若无其事地继续交谈。 谢长芝是不屑于跟郭正源在公众场合秀恩爱的,反倒是郭正源为了安抚他,偶尔会当着众人的面让人看到他对谢长芝的溺爱,谢长芝没觉得这有什么,但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坦然受之。 晚宴时间不长,一个小时左右,之后照例还有舞会,这天下午有紧要事情发生,专门过来的人都在会议室等着跟郭正源作报告,郭正源问了谢长芝,得到谢长芝跟去年一样不需要他领着跳开场舞后,他就带人去了会议室。 谢长芝也打算离开,他一路拒绝了两个胆大来邀舞的郭家妹子,去了后面。 后面是郭家主楼,没有人在没得到准许前能进出此地,谢长芝进了主楼后才松了口气,给李医生打了个电话问了下郭天元的病情,又给郭天元打了个电话,听他在床上躺了一天,他在电话让郭天元穿身衣服,等着保镖接他过来。 在对唐冠恒动手之前,谢长芝想听听郭天元的说法。 他管郭天无的事,但其实跟郭正源的看法没差太多,郭家家大业大,唐家也不是无名小非,哪怕唐家是无名小辈,为小辈情爱的事对人大动干戈,这不大家族所能为之事,家族和族姓的力量,可不是跟人谈情说爱小打小闹来的,更何况对谢长芝自己来说,唐冠恒的事真不是什么事,谁对不起他,他就对不起谁,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如果郭天元不是郭家人,他对郭天元有点护短,要教他做人的意思,谢长芝是不可能出手的。 就是出手,他也不会动用郭家的力量,只会动用自己这边的,就当是他自己甘愿护短,出头的代价。 谢长芝现在是郭家另一个当家,但他也是有自己个人的资产,人脉,渠道,虽然比不上郭家这个庞然大物,但要用上的时候也很有用。 怎么收拾唐冠恒,雏形已经出来了,现在就等天元是怎么说的了。 郭天元过来,听到谢长芝要动唐冠恒的事业,要让唐冠恒焦头烂额,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苦笑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舅舅那边……” “你别管你舅舅什么想法,我不用郭家的渠道,跟郭家不挂边,你就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谢长芝打断他。 “我?”不提那个人还好,一提,郭天元就心中苦涩,眼中带泪。 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感情的事不是能黑白分明的,他是恨唐冠恒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骗他的感情,又舍不得新欢那一边,把他弄得就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那样卑贱。 他爱的人,嘴里说爱他,然后就是这样对他的,把他的自尊踩到脚底下不说,还把他的心挖出来扔到地上随意贱踏,郭天元一想到这事,就痛苦得无法呼吸。 他希望有人为他出头,但是,如果真会实质伤害到唐冠恒,他就又茫然了。 他这未语先泪,看得谢长芝直皱眉,真是恨铁不成纲,要是他下午没睡那么一觉,情绪好了点,这时候他真想给这大外甥一巴掌。 都孬成什么样了? “那就是不还手了?”谢长芝冷冷地道。 “啊?”郭天元一听,一惊,“不,不是……” “那到底是如何?”谢长芝真他妈服了。 有人欺负他,他不还手就算了,有人充当老天爷替他收拾,他还犹豫成这德性,就这态度,难怪唐冠恒敢这样对他了。 哪怕是自家人,谢长芝也不得不认为,这纯粹是郭天元自找的。 “我……”谢长芝一不耐烦,郭天元就害怕了,他在郭家这么多年才碰到一个真心实意愿意管他事的人,他怕谢长芝不耐烦,他连一个对他好的人都留不住,他擦着脸上流下的眼泪,没想眼泪越擦越多,他痛苦失声,狼狈地哭着道:“我想报复,我不想当好人了,我不想老让人说我善良。我是善良,我是同情很多人,我对他们好,可他们是怎么对我的?我善良我有钱难道就活该让他们随意欺负我,欺骗我吗?我善良我仁义,就活该不需要被人爱,被人珍惜吗?” 他哭得涕泗横流,谢长芝一点也没受影响,指出:“那是你眼瞎,碰到的都什么人?” 这也就是说,这么多年,他努力生存,拼了命活,其实都是失败的,自找的,郭天元抬起头,哭得不能自已,“没有人教我,没有人管我,我只能自己一个人活,没有人爱我,有人对我有一点点好,我就舍不得放手,小舅舅,我想我妈,我想我爸,我想他们。” “别想了,你爸你妈活着,也未必能给你你想要的,有些爸妈也不是配当父母的。”谢长芝还是心软了,拿了纸巾过去,“别哭了,擦擦。” “小舅舅。”哭出来,郭天元就好多了,他接过纸巾抽抽泣泣地道:“我在外面从不哭,我不是不爷们。” 他只是很容易在喜欢他的人面前软弱。 他想改这毛病,但老是改不了。 “得了吧。”郭天元确实没长着一脸好欺负的脸的样,不像会软弱会哭的人,谢长芝见他的第一次对他有好感,也是因为他斯文有礼,又诚恳谦虚。 不是善良不好,善良没遇对人,就成了一件糟糕的事了。 “好了,那咱们就收拾他一回,”谢长芝语气好了很多,语气甚至带着安抚,“给他吃点苦头,让他知道你没那么好欺负就是了。你别担心那些有的没的,我有分寸,你也别心软,天元,这人首先得自己看重自己,得知道自己要什么,才会找到那个能给你什么的人,不要做缘木求鱼的人,别人只会当你没底限,你永远都是那个别人一回头就能捡到的垃圾,你想,你是垃圾,你开心吗?你一个人努力活这么大,努力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是为了给别人当垃圾的吗?” 谢长芝说得郭天元又哭了出来,他擦着眼泪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次,是我帮你出头,因为我觉得你很优秀,以后会变得更好,所以我才多管闲事了一回,我很看重你。”甚至,如果他在事业上表现出野心和进取心的话,谢长芝会跟郭正源建议安排他一个产业让他去摸爬滚打,但这话谢长芝不多说,点到为止,能不能听懂就要看郭天元自己的悟力了,他接着道:“如果有下一次,说实话,经过这次,你还是没有长进,还是不能处理这种问题的话,我就不会再帮你了。换句话说,别人对不起你,别人对你凶恶对你坏,你却让喜欢你的人,欣赏你的人去解决这个事情,我就要认为,你对那些对你坏的人,比对你好的人好,这样的人,我觉得过得再差劲都是应该的,没有会哪个人愿意帮这样的人,也没有哪个人会喜欢这种人。” 说到这,谢长芝是好话丑话都说尽了,他见郭天元低着头,咬着嘴一派沉思,就拍了拍他的肩,道:“回去好好想想,好好照顾自己。” 郭天元走后,谢长芝长舒了口气,开始处理回复他个人这边的消息。 他有好几个挚友,不常联系那种,有一个今天来了他们G城走亲访友,给谢长芝打了声招呼,谢长芝这一天都没法门出门,给人打了电话,跟人约了明天早上的咖啡。 他只有这个时间有空了。 电话打过去,对方愉快应约,谢长芝把地址给了他后,打电话让那家楼顶咖啡厅的店长明天早上早点去开门。 咖啡厅开在商务大楼最顶层,面对的是商务楼里的员工,这个时间大家都回家去了,咖啡厅也关了。 咖啡厅是谢长芝的产业,那层楼层整个一层都是谢长芝的,这是大楼初建成的时候,郭正源送给谢长芝的二十五岁礼物。 郭正源送的礼物,谢长芝大部份都转移走了,只有这层郭正源办公大厦顶楼上的楼层,他一直在好好经营,就为了蹲点抓奸的时候有个好去的地方。 店长听说明天他要在咖啡厅接待客人,体贴地说要不要他联系服务员明天在那里招待,谢长芝想了想,决定当个好老板,跟人道:“不用了,你尽量六点之前就开好门做好清洁,我这边会派人过去接手你的事情。” 挂完电话他给管家打了电话,让管家派出一个厨师去煮咖啡做早餐,他明早要在那边会友。 郭家大宅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但听到谢长芝一早要出去,管家问:“要不要请您那位朋友来家里来?” “不用了。”不用破戒,另外谢长芝也不想让自己个人的私生活跟郭家牵扯太深。 处理完私事,舞会那边结束之前,谢长芝过去了一趟,跟一些郭家人碰了下杯,说了几句话,等着舞会的散场钟声一响,领着众人一起往外走。 忙碌的管家也过来了,送谢长芝回去。 路上他道:“大爷今年一个舞都没跟你跳,回去了叫他补个。” “忙嘛。”谢长芝不介意。 他就不介意这些虚的,别人说得难听猜测不休都没用,他就是不介意。 郭正源到底爱不爱他,怎么个爱他法,他自己知道就好。 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多半个外人谢长芝都觉得拥护。 管家笑了起来。 他认识谢长芝很多年了,知道大爷让他睡到床上去了还很诧异,大爷不是那种会吃窝边草的人,也不会在性事上沉迷浪费时间精力,男男女女对他来说都是消谴,开拓事业沉淀势力才是他的最终喜好,那时候郭伯从没来想到过,小公子跟大爷能走这么久。 能走这么久,大爷自然做了不少,一个从小沉稳的人能那么显著外露感情,不是爱到极点难以掩饰,不想掩饰,是绝不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而小公子这些年的表现,还真是让郭伯一次比一次惊喜。 如果天底下真有天作之合,他们已经称得上。 “你也忙一天了,早点休息,辛苦了。”跟管家道了声晚安,谢长芝回了卧室,洗完澡出来郭正源没回,他没打电话催,穿着裕袍拿了本书在沙发上看。 郭正源现在就在家里,知道他在家里,谢长芝就心安。 等郭正源回来,就是晚上两点了,回来人在沙发上睡着了,郭正源抱了他去床上睡,走到一半,谢长芝醒了过来,一下子跳下地就扒身上的睡袍。 扒完就扒郭正源的。 郭正源张开手任他扒,嘴里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谢长芝咬他发笑的嘴,哼哼道:“昨天一天都没做,晚上也没,加上今天白天一整天,你算算,都多少个小时了?” 都天长地久那般久了。 “对不起。”郭正源见裤子一脱,小公子就跪下舔,他想把人拉起来,没想一拉还没拉动。 他摸着内裤都急得不脱,拉开内裤贪婪地往里舔的小公子的头发,这时候小公子已经把球含进嘴了,他抽了口气,缓过来道:“是有点久了。” 郭正源一下就硬了,内裤包不住,谢长芝往下拉内裤,那根就跳出来打在了他脸上,马眼上都出分泌物了。 是有点久了,谢长芝开心死了,抬起脸朝郭正源道:“大叔叔不听话,叔叔还行吗?” 叔叔眯眼,把他往床尾一拖,搂起他的腰,抽了一记他的屁股,“抬起来点。” 谢长芝不能再听话了,一下就翘起了屁股。 他屁股里塞着一根药玉,药玉外面缀了根白色的毛尾巴,此时随着他的动势一晃一晃…… 郭正源哪能忍住得,抽出来就捅了进来,每一下他都是捅到底又全抽出来,把谢长芝捅得头直往床上撞。 “疼疼疼。”谢长芝开始喊。 哪是疼,这是爽的,郭正源操了他无数个夜,知道他的骚性,也知道怎么玩弄他,大开大合把人捅硬了,爽得人脚趾头都弯了,才把人的头扳起来,咬他的嘴。 “就是不乖。”把人的嘴唇咬得吻得肿了,红艳嚣张,美得无与伦比,郭正源才出声指责他。 他话一完,谢长芝的下面就缠得更紧,死死咬着大叔叔,不许它动。 他那里又滑又紧,热烫无比,烫得郭正源神魂颠倒,咬着牙掐着他的腰把他上半身往床上腰,两腿横到他的腿中间,掰开他的白屁股,大操大弄了起来。 郭正源独断专横在性事上毫不掩饰,谢长芝受不了他的力度哭了起来,被操得震荡的他反手抓不住郭正源的手,无力地垂到床上拍打,哭喊道:“疼,不要了,不要了……” 他直接被郭正源操射,高潮后郭正源怜惜他,知道他的肠壁暂时受不了更大的刺激,那阵爽感过去后他抽了出来,把人抱到床上,他则坐到床上张开腿,拉人过来把东西塞进了谢长芝的嘴里。 谢长芝还在高潮中,眼神迷幻,东西进了嘴里,口水和分泌物交杂在一起,郭正源身上那股膻腥的味让他的身体回忆起被摆弄操纵的记忆,身体不由自主地哆嗦了起来。 “不喜欢大叔叔了?”郭正源也不急,夜还早得很。 不干他忍忍就过了,真刀实枪了,小公子不满足,他也不会满意。 “呜。”郭正源的话说谢长芝呜咽了起来,他对郭正源是贪婪的,喜欢的方式太多了,但他知道不让郭叔叔满足一次,郭叔叔是不会轻易纵容他的。 谢长芝身体还乏力着,视线都有点飘,但他还是大张开了嘴巴,把那根膨胀又粗鲁的东西含到了喉口。 他吞咽着,舔弄着,专注无比,可就是他做了数个深喉,郭正源也没有发泄的意思,只有那些东西附着口水不断地流进他的肠胃。 谢长芝被刺激得泪水横流,惨兮兮的样子就像被操坏了。 他哭得身体抽搐了起来,郭正源也快到顶点了,他抽了出来,把谢长芝拉开床头,拉着他的腿掰开翘起压到两侧,捅了进去。 这次郭正源没再让他喘气,把谢长芝操硬又操软,其中射了一回连多作休息都没有,半硬着直接开干第二场,最后谢长芝被操得前面胀痛,拼命抓着郭叔叔的头发大喊:“去洗手间,去洗手间。” 谢长芝在洗手间被操尿了,尿液对着马桶而下的时候,谢公子崩溃出声,“不玩了,我困,我要睡觉。” 这都是他在撒娇,郭正源坐马桶盖上,把人压身上顶弄了十几分钟,把人顶得眼泪直流,脸色苍白,前面射无可射才在里头射出了第二发。 谢公子榨干人的计划,最后还是以被人榨干为结局。 洗澡的时候,郭正源小心轻柔地洗着小谢公子,小谢公子躺在浴缸里反身性地抽抽噎噎,红眼睛时不时要瞪活好的郭叔叔一眼,看得郭叔叔不断地亲吻他的脸和嘴唇,还有心口…… 谢长芝就是他的心肝宝贝,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为这个小宝贝神魂颠倒。 早上谢长芝比郭正源要晚起,谢长芝要出门会友,但不甘心昨晚太吃亏,濑完口还是觉得亏,给跟着郭正源跑步的保镖打电话,让郭正源马上、立刻回来。 没十分钟,郭正源从山头的另一头,跑回了家里。 他一身的汗,汗水浸透了上半身的运动衫,跟浸过水似的,额头上的汗更是大滴大滴地往下掉,掉在地上没一会儿就成了一个小水洼,可见他跑回来得有多快,谢长芝有些心虚,口气顿时就软了,让生活助理这些人下去,穿着浴袍的他马上去穿了条内裤,才指着内裤对郭正源道:“你亲亲吧,昨晚没亲。” 谢长芝最喜欢郭正源亲了。 郭正源挑眉,看了看穿着三角白内裤的小谢公子。 不等小谢公子恼羞成怒,他上前,单膝跪下,带着炽热的呼吸亲了亲小谢公子,亲了一下,还拉开内裤,亲了一下软趴趴,此时安安份份呆上着的小谢公子。 “行,行了。”谢长芝还是要脸的,红着脸拉好浴袍,去衣帽间换衣服。 郭正源笑着看他走了,没先去洗澡,拿着毛巾去了外面,等郭伯过来,问郭伯道:“长芝等会去见他哪个朋友?” “杨祺,大学的同学。” “嗯,做能源的那个?” 大爷不是记得?郭伯笑,“就是那个。” “喝早咖啡?” “是的,我看用不了多久。” “到点接他回来。”郭正源说完,去了浴室。 不是那个郁理就行,郁理打着朋友的名目存在太久了,人也聪明,那个度把握得太好,一年都联系不了长芝一次,如果郭正源不是凑巧发现这个人看着他的宝贝的眼神,他都不知道郁理的心思。 郁理从不挑明,郭正源也不想挑明,让小公子心里存在着一个爱慕他的好朋友。 苦苦爱慕他不打扰他的好朋友,比普通不常联系的好朋友份量重太多了,他绝不允许他的人心里,有这么个人在。 早晚要把这根刺拔了,但还不到最万无一失的时候,郭正源愿意为那个最佳时刻,再多等一段时间。 谢长芝换好衣服去赴约,昨晚闹得有点过,他身上有点乏力,在车上里还睡了一觉。 他醒得晚,本来还要迟到半小时,司机见机行事,加上城里车不多,除了红绿灯没有堵的时候,他正好踩点赶上。 杨祺早到了十分钟,见到谢长芝,饶是他是直男,也是眼睛一亮。 谢长芝五官分明,本身带着一种逼人、压迫的英俊,这时他的嘴唇分外地红,把整张脸的带得张扬了起来,他眼神不羁深遂,下巴尤为性感,这一进来的笑容飞扬跳脱,这一刻,他英俊至极,无人可比。 杨祺傻着眼等好朋友在他对面落坐,故意痴痴地看,痴痴地道:“如果不是我老婆孩子都有了,就在此刻,我怕我要爱上你。” 谢长芝举起水杯,朝他致意感谢他的赞美,微微一笑。 杨祺拍拍胸口,“明白那些你毕业多年,还非要跟我打听你的那些暗恋者们的心情了。” 实在是秀色可餐,难以忘记。 “去年怎么样?”谢长芝随他调侃,跟他闲聊了起来。 杨祺,郁理,石其慈,王东磊,谢长芝以前玩得很好的这四个朋友都过得很不错,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做着领头羊,倒是以前要跟郁理一起开新科技公司的谢长芝在毕业后迅速回国,这些年除了有些投资,倒是没有出来真正做事。 一两年难得见一次,谢长芝跟杨祺有的是话说,郭家的厨师来说家里那边还等着谢长芝回去送客的时候,都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 “这什么都没聊就这个点了。”跟着谢长芝起身的杨祺叹气。 “车停哪?我先送你上车。” “不用了,就在下面的地下停车场。” “P6那个?” “对,就那个,这个店的领班下来帮我停的。” “我也停在那,一起下。” “那好。”电梯里,杨祺约谢长芝,“知道我要来跟你碰面,东磊还说有好久没跟我们见了,尤其是你,他说今年我们挑个时间,他做庄,好好一起出去阿山卑斯玩几天,跳伞滑雪,那边能玩的多,你也都挺喜欢的。” 谢长芝喜欢这些挑战性的活动,读书放假的时候他就经常去,身手不是一般的好。 “嗯,这个,看看你们的时间,到时候要是时间巧,我们还能在那边碰得上,我七八月份基本会往那边度假,会呆两个星期左右。”这是一年当中,他家老家伙难得会陪他去玩的一段时间。 “真的?” “真的,你们一起在那段时间约个时间,到时候我这边会尽量跟着你们的时间安排,到时候碰个面。” “成啊,那就这样说定了?”杨祺赶紧定,说完看了谢长芝一眼,朝谢长芝那边靠近了一点,轻声问:“跟家里人一起度假啊?” “嗯。” “那一位?” 谢长芝好笑,“是那一位。” 那还有哪一位? “这还真有点想去了。”杨祺定定神,想见大佬。 “敢情之前是假的?” “那也没有,就是大佬的面难见,比你难见多了,这不有个奢想嘛。” 两人说笑着去了停车场,谢长芝送了杨祺上了车,这才进自家的车。 杨祺车没动,谢长芝让司机按喇叭示意他先走,杨祺在车里笑着摇了下头,先开了出去。 之前不知道谢长芝身份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哪家大家出来的公子哥,修养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前几年发现他是大佬家属,杨祺其实是有些遗憾的,他以前认为像谢公子这样芝兰玉树、纵情纵性的人,应该有一个很好的出身。 但他不是,还从此隐于豪门,有点可惜了,杨祺想。 谢长芝回到家,送完了大部份来郭家过年的人,这些人回各自的家,还有自己的年要过,接下来明天接待一天外客,这年就差不多可以收尾了。 这是谢长芝在郭家过的第三个年,除了第一年因为种种不适有些烦躁后,后面的这两年算是如鱼得水,没人给得了他气受。 底气是谁给的,谢长芝清楚。 没有郭正源,郭家这一门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能把他吃了。 这是他能在郭家呆下去的原因,他不怕有人说三道四,他想与他爱的人并肩作战。 爱情这种东西,除了握到他手里才算是爱情,时刻拥有,并享受才是爱给予人的意义,它因此才让人着迷、迷恋、沉醉。 杨祺藏在言语当中的可惜他不是不知道,但谢长芝不想跟人解释,他到底拥有的是什么。 他很清楚什么于他才是最重要的,这一点他从不迷惑,从不迷茫,无需谁来评断,劝说,指路。 老天会给勇敢的人,最高的奖赏。 而他的奖赏,正被他牢牢握在掌心。 晚上郭正源去了书房,谢长芝从他的办公室处理完事情回去已经十点了,人还没回,谢长芝当临时出事郭正源要解决的紧急事务多,就没放在心上,正要冲洗准备睡觉的时候,郭伯的呼叫铃就到了,说先生在大会客室,有事让他过去。 谢长芝以为是有会议让他也参加,还换了身衣服,西装笔挺过去了。 到了会议室门口,郭伯在那等着,笑着道:“先生去宴厅了。” 到这里,谢长芝就觉得不对了,他扬了扬眉,走向了与会议室相隔一块间隙地的宴厅。 宴厅里,郭正源手持一支玫瑰,正等大门打开。 大门打开那刻,有英俊的人含笑踩着红地毯,气宇轩昂地朝他走来。 郭正源微微弯腰,伸出玫瑰,朝人微笑道:“先生,跳舞吗?” 先生,跳舞吗? 我想,与你共舞一辈子。 我爱你。